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熟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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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半個月過去了,沈枝硯看似一直不理喬松月實際上他的態度早就發生了轉變。

喬松月每天早上給他帶的面包和牛奶他也不拒絕了,有時候心情不錯的時候還會給喬松月折一只會飛的蝴蝶。

雖然沈枝硯那張臉依舊冷冰冰的,可喬松月卻從他的眼中看見了笑意。

就像深冬冰層下融化的一抹綠意,幹凈而美麗。

不過沈枝硯的睡眠狀況好像更加堪憂了,在喬松月剛來的時候沈枝硯睡得深但偶爾也會在課間醒來,現在即使是到了放學,沈枝硯也依舊趴在課桌上紋絲不動,無論喬松月怎麽叫都叫不醒。

喬松月看著沈枝硯眼底那漆黑的眼袋,心中莫名升騰起一絲不安,他望向沈枝硯那如同被濃墨清洗過的眼睛,問他:“你這樣怎麽沒事嗎?”

沈枝硯睡得腦子不清醒了,他先是迷糊的搖了搖頭,隨後又將頭垂了下去,緩了一會他才再次擡起來。

“我不知道,但是越來越困了。”

喬松月緊張的眉頭都縮在一起了,他皺眉的模樣並不好看,憂愁且病態讓人看了難受的發緊。

沈枝硯也是那樣覺得的,他用是指抹上了喬松月的眉心,聲音淡淡的,虛無空洞,仿佛風一吹就散。

“你這樣不好看。”

喬松月嘆了口氣,他握住沈枝硯的手腕,將他拿了下來。如他所知的一樣,沈枝硯的體溫也是極低的,仿佛再降低一些,就與死人無異了。

雖然自己也是有目的的接近沈枝硯,可一個月相處下來,他竟然對沈枝硯生出幾分憐惜,而沈枝硯也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。

看著沈枝硯脆弱病態的模樣,他的胸口竟然也開始發疼。

不過一會,沈枝硯又開始瞇起了眼睛。喬松月知道沈枝硯又要睡過去了,他從書櫃裏拿出一瓶還帶著冰霧的礦泉水瓶貼在沈枝硯的側臉。

“先別睡,還有一會就放學了。”

“你要是現在睡,放學的時候我就不管你。”喬松月一只手握著瓶身往沈枝硯臉上貼,側著頭看向窗外。

他們班的學生都在操場上玩耍,教室裏就剩下他和沈枝硯兩個人。

猝不及防的冰冷讓沈枝硯一瞬間清醒,一直處於朦朧的雙眼終於完全睜開。喬松月轉頭看了一眼才發現,沈枝硯的眼睛不完全是黑色的,更像是裹了濃墨的綠色。

喬松月忍不住問了一句:“你的眼睛一直都是這樣的嗎?”

沈枝硯認真的想了想,回答道:“不是,以前是翠綠的。”

喬松月回想了一下沈枝硯的背景資料,沈枝硯的父母都是純血的華人,怎麽生下的兒子卻是綠色眼睛,這難道也是水鏡帶來的影響嗎。

那也說不通,因為沈枝硯說他的眼睛之前是綠色的,而現在卻變成了發黑的濃綠。

兩人就這個姿勢一直維持到放學,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喬松月猛然松了手,沈枝硯在慌亂中想要捉住那只冷白手腕卻還是慢了一步。

礦泉水瓶落在地上的聲音十分突兀,瓶身順著光滑的地面一直到達教室門口。

喬松月拿起放在書櫃裏的書包準備離開,身後的沈枝硯卻開口叫住了他。

“你今天下午,不跟著我嗎?”

喬松月回頭,他的眼神中有過驚訝:“你知道我在你身後?”

沈枝硯點了點頭:“嗯,你每天都會在放學的時候跟著我。”

“昨天沒有,上個星期三也沒有。”

喬松月徹底疑惑了,他跟在沈枝硯身後的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,就距離而言沈枝硯是不可能知道有人跟蹤的。

“你為什麽知道我在你身後?”

沈枝硯直視著喬松月的眼睛,他的眼神很幹凈,像是一張白紙沒有被任何東西汙染過。

“你的氣味,我很熟悉。”

“通過氣味,沈枝硯你是屬狗的嗎?”喬松月驚訝的看著一臉單純無辜的沈枝硯。

不是,水鏡好像也沒有能夠提升人嗅覺的能力吧?

沈枝硯搖了搖頭說:“天生這樣。”

“走吧,你不是還要送我回家嗎?”

喬松月扶額,他跟蹤沈枝硯的事被發現了,現在還被對方明目張膽的要求送他回家。

不是這事情好像發展的有點不對勁啊,算了為了水鏡送就送吧。

兩人一前一後保持著半米的距離,可喬松月卻感覺沈枝硯在故意的放慢腳步,慢慢的兩人的距離開始消失了,沈枝硯與他並肩行走。

風和日麗下,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他的右手牽著一個二十三的青年,青年面容稚氣穿著與沈枝硯一模一樣的校服,與高中生別無二致。

喬松月將沈枝硯送出巷口,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。不想沈枝硯勾住了他的小指,不讓他走。

“你為什麽每次在這就離開了。”

“因為我就在這就能看到你回家,如果靠的太近你就會發現。”

沈枝硯今天就像是換了一個人,他對喬松月不停地追問:“發現了會怎麽樣?”

“那要看你怎麽做啊。”喬松月覺得今天的沈枝硯格外難哄。

沈枝硯說:“我會讓你和我一起回家。”

喬松月想起沈枝硯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,沈枝硯給他的感覺和傅乘光太像了,神態、語氣仿佛一模一樣。

還有那句:我會帶你回家。

這句話仿佛是刻在這兩人的dna上,不停地說,每次的語氣還都是如出一轍。

喬松月有些心慌,他甩開沈枝硯的手讓他快點回家。

本來今天他是打算早點回去的,祁遇還在等他呢。

沈枝硯轉身離開了,當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喬松月的視線中,喬松月這才長舒一口氣。

這兩人的執拗感意外的難纏。

卻不知,沈枝硯躲在一個角落裏,他回望不遠處的喬松月,眼神黯淡:喬松月,是個騙子。

傅乘光抄著大衣口袋出現在沈枝硯的身後,他眉眼微彎,唇角上挑:“你說的沒錯,他就是個騙子。”

“他為了另外一個人,拋棄了我們。”

沈枝硯收回視線,冷眼望向傅乘光:“閉嘴。”

傅乘光卻不怕沈枝硯的威脅,他用食指勾了一縷垂在胸口的長發,詢問沈枝硯:“要合作嗎?”

“一起殺了那個人。”

“這樣,喬松月就是我們的了。”

沈枝硯捏緊拳頭,他不屑於和傅乘光多說一句話,冷酷的轉身就走。

傅乘光也不因為他的傲慢而惱怒,只是笑意更深。他看著身側被凍成冰塊的樹枝,知道沈枝硯已經同意了。

——

“祁遇,你回來了嗎?”喬松月放下肩上的背包在空曠的房間裏找人。

“怎麽回事,不是說好的今天回家嗎?”喬松月赤著腳在房間裏來回穿梭,卻沒有看見祁遇的身影。

他打開手機,發現祁遇打開了電話。

“祁遇,怎麽沒回家?”

“阿月,我可能這一個月都不會回家了。”

“我要和許霧去執行一個任務,可能要下個月才會回來。”

喬松月踢掉腳上的棉拖鞋,將上半身都仰在了沙發裏,兩條又長又細的腿懸空在扶手上。

“嗯,我知道了那你要小心。”

祁遇不回來了,那這一個月又睡不好覺了。

喬松月隨意的扯了一個沙發抱枕抱在懷裏,他仰面盯著頭頂的水晶吊燈,心裏面卻冷冷的。

他一個人睜著眼熬到半夜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,不過這覺睡得一點也不好。

又做了個噩夢,夢裏他好像看見了傅乘光的臉,只不過隔著一個籠子。

他在籠子裏,傅乘光在籠子外。

這是怎麽回事,喬松月將手伸出籠子外面,卻被傅乘光用鞭子抽了下了。

疼的要命,喬松月被嚇醒了。

“呼。”喬松月松開懷裏的枕頭,從沙發上撐了起來。他盤起雙腿坐在沙發上,目光卻是呆滯。

他伸手從茶幾上拿過手機,屏幕亮起的時候發現時間才早上五點,上學的時候都還沒到。

喬松月頭疼的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,又開始坐在沙發上等。說真的闊別這麽久的學校,他是真的不想回去,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對上學產生了陰影,如果這次不是為了水鏡,他是一點也不想要去學校。

屋漏偏逢連夜雨,今天他的精神不好,屋外的天也下起了雨。

喬松月有點崩潰的垂下頭,他直接給老師打了個電話請假。

頭疼的要死,昨晚那個夢就像是他過去的記憶一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。

金色的巨大鳥籠,殘暴冷酷的傅乘光,還有遍地的荊棘,甚至還有嬰兒的哭聲。

喬松月覺得自己有些精神失常了,他蹲在冰箱外邊啃著一個面包,昨天祁遇沒在家,所以一天沒吃飯。餓得要死,等把這個面包吃了,一會上去找點安眠藥吧。

水鏡還沒找回來,他還不能發瘋。

喬松月一口氣吞了五六顆安眠藥還真睡著了,只是醒來的時候身體有些不舒服。

外面的雨已經小了很多,下午五點三十,喬松月打算去學校看一下沈枝硯。

他到學校的時候就差不多放學了,在學校門口等了一會也沒看到沈枝硯身影。

有個熟悉的同學叫了喬松月一聲:“松月,你是來找沈枝硯的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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